请月嫂 排队预约 陈璞在昆明月嫂行业已小有名气。最近，她受聘于澳大利亚的一个华人家庭，前去做为期半年的母婴护理工作，月薪3000元。 3年前的陈璞，一直靠打零工维持生计。当时女儿开始上学，日子过得很紧巴。有朋友建议她当月嫂，“思想斗争了一年，我不得不走出这一步。”她说，没想到，当了3年月嫂，陈璞已于去年晋升为“星级”月嫂，月薪增至2600元，客户应接不暇。 作为一项新职业，月嫂掌握着特殊技术，即科学地护理新生儿和产妇。她们技能培训合格后才能上岗。培训的内容，主要包括产妇护理和新生儿护理两部分。产妇护理方面，需了解产妇的饮食特点及营养搭配知识，产妇起居特点及护理知识，产妇常见病与应对措施，另外还要学会教产妇如何做产妇操等；新生儿的护理方面，要了解其生长发育特点，常见病及预防（如湿疹、红臀、脐带炎等），及新生儿抚触知识等等。 跟普通保姆比，月嫂的服务价格高得多。就昆明市场而言，保姆的月工资平均为450元，月嫂的工资则从600至2600元不等，公司从中提成20％，收费标准依级别和服务时间而定。 据悉，家政公司根据月嫂育婴经验的丰富程度、业务熟练程度以及顾客口碑为月嫂定级，一般分为初级、中级、高级、特级和星级5个级别，级别划分和定级标准由各公司自行拟定。月嫂的级别高低直接与收入挂钩，逐级递增。以24小时包月服务项目为例，中级月嫂平均服务费为1500元，星级月嫂达2600元。星级以下的月嫂，经过3至12个月的上岗和再培训，考试合格后，可向公司申请晋级。 尽管很多事情保姆也可以做，但很多家庭仍然愿意雇请月嫂。他们认为，在照顾婴儿方面，月嫂的服务比普通保姆更让人放心。同时月嫂是公司的员工，接受公司的培训和管理，可信度更高。 昆明的月嫂市场目前供不应求，许多家政公司的月嫂还在培训中，就已被预订一空。昆明月子爱婴服务有限公司总经理周弋戈说：“我们公司的月嫂预约已排满，有的准妈妈唯恐生产后请不到月嫂，怀孕四五个月就前来预约。” 笔者随机登录昆明一家家政公司网站，网上“月嫂预约中心”显示，“没有任何待岗员工”。 服务对象 扩展到0至6岁婴幼儿 据业内有关人士分析，月嫂服务是家庭服务社会化进入市场细分阶段的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比起东部地区的部分大中城市，昆明月嫂市场起步较晚但发展很快。从2002年起，昆明有零星几家家政公司推出月嫂业务，目前至少有20余家正规企业参与该行业的竞争，服务项目已由单一的孕产妇和新生儿护理扩展到对0至6岁婴幼儿的预防保健和早期教育。 昆明亲亲母婴健康咨询有限公司总经理马婕予在市场调查中发现，年轻的父母们越来越注重科学孕产以及对0至3岁婴幼儿的早期教育，而保姆多为年轻的未婚女性，没有育婴经验，亦不懂科学育婴知识，“找好保姆比找好老公还难”是诸多家庭共同的感受。马婕予看好家政市场这一大蛋糕，遂于2002年在云南省率先推广专业的月嫂服务。 “孩子出生后的第一个月，是女人一生中最艰难的时候。分娩后既要恢复体力又要照顾婴儿，很多新妈妈在产后都会情绪忧郁，常常泪如泉涌，对亲人发火。初为人母带来的巨大压力使她们渴望能有人给予帮助。”今年3月生产的公务员张欣，在孩子出生前一个月，就预订了一个24小时服务的“星级”月嫂。有月嫂在，张欣得以安心“坐月子”。她算了一笔账，孩子出生时患新生儿黄疸，住院7天花了2400元。“与其因为自己照顾不周让孩子花钱看病，不如请月嫂护理。”她说。 业内人士认为，当代女性逐渐从传统的家庭角色向现代的社会角色转变，职业女性承受着比以往更大的生理压力和心理压力。而传统观念认为，女性养育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女性在孕产期间的关爱需求又常被人们忽视。月嫂服务顺应了这一社会需求，帮助产妇缓解因角色转变而产生的不适感和焦虑感。再者，多数职业女性产后都想重返职场，高质量的月嫂服务则可解除新妈妈们照顾新生儿的后顾之忧。 　　政府监管缺位 护理质量堪忧 母婴护理公司都强调月嫂的专业水准，以此吸引潜在客户。然而，许多客户发现，月嫂主要凭经验做事，采用全新科学育婴方法的比例较少，还够不上专业水准。 昆明一家公司职员李琳在临产之前对专业化母婴护理服务的宣传深信不疑，去年年底分娩后，请了一位“特级”月嫂陪护，“请月嫂，自己就不用事先下功夫学习育婴知识，到时候，跟着月嫂多加练习就行。”李琳原本是这样打算的，然而事到临头，她才发现月嫂并不是“救星”。孩子持续十多天脸发黄，月嫂说这是正常现象，直到孩子满月到医院打预防针时，才得知患了黄疸；因经常受凉，加上使用未经严格消毒的奶瓶，出生第一个月，孩子几乎天天拉稀，“就这样，月嫂还说是正常的！我们太相信这些所谓的‘专业人士’了。”后来，朋友提醒，李琳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辞退了那位特级月嫂，自己重头学起。在李琳看来，月嫂这个职业不仅仅需要专业精神，更需要爱和因爱产生的责任。 “不可否认，持有国家育婴师资格证的月嫂并不等于具备了相应的实际操作能力。”马婕予坦言，由于政府监管的缺失，个别公司为了收取更多的服务费，在月嫂资格认证和级别评定上做手脚，提供虚假信息，误导消费者，例如，将只具有中级水平的月嫂以高级月嫂的名义推荐给客户。 一家家政公司的督导（公司、月嫂和客户三方的协调员）说，因为级别评定的随意性，以及某些督导宣传不实，消费者事先无法预估所雇请月嫂的实际能力和服务素质，难免产生矛盾，客户频繁更换月嫂的现象时有发生。 比如，尽管公司宣称：“月嫂有生育或养育经验，从事母婴护理工作半年以上，工作认真负责，专业过硬，并持续得到客户的好评，持国家级育婴师资格证和省级培训合格证。”但大多客户认为，大部分月嫂还是不具备基本的护理技能和素质，做事不利索，也不善于与宝宝沟通。 “当月嫂，薪金不菲，但有爱心、耐心和责任心的合格月嫂难招、难培养。”一名业务督导说，“拉到了订单却常常派不出相应级别的月嫂令业务员头疼不已。”按公司规定，中级以上月嫂才具有护理新生儿的资格，公司有近400名在岗月嫂，中级以上月嫂却不到100名。同时，请“长单”（服务3个月以上）的客户越来越多，服务周期拉长后，月嫂断档现象更为严重。昆明月子爱婴服务有限公司总经理周弋戈担心，月嫂“储备”不足，业务量上不去，会制约公司的发展壮大。 游击队多 正规军少 对“月嫂易找，好月嫂难求”的问题，云南省妇女联合会妇女发展部部长方维琼解释说，月嫂供不应求、服务质量低的矛盾是该行业缺乏一批高素质从业人员的缘故。目前月嫂群体主要由城市特困、失业妇女以及农村剩余劳动力构成，其文化水平普遍较低，缺乏学习的主动性和良好的沟通能力。 方维琼在动员下岗妇女再就业时了解到，不少人对该职业心存偏见，认为月嫂就是伺候人的老妈子，既没面子又累人，所以宁愿赋闲在家，靠“低保”过日子。 马婕予透露，月嫂的自然淘汰率约达50％，很多月嫂不把母婴护理服务视为一种职业，“能做就做，做不下去就走人”的心态普遍存在于月嫂队伍中，以致公司无法对月嫂进行长期的系统培训，因此升到“星级”的人数少之又少。为提升月嫂队伍的整体素质，昆明亲亲母婴公司总经理马婕予也曾去卫校招聘，但问津者寥寥无几。目前该公司有中专以上学历的月嫂不超过10个。 “原因还在于社会对家庭服务社会化的观念尚未完全转变，服务人员得不到应有的尊重。”方维琼说。昆明月子爱婴服务公司业务经理高溢常常听到月嫂的抱怨，客户不信任月嫂，如防贼一样紧盯着，怕月嫂把孩子弄伤或抱走，或视“月嫂”为勤杂工，除育儿外，还让其承担所有的家务，甚至有的客户让一个月嫂做两家的事，老人也要她照顾。一些月嫂无法忍受，拒绝做额外的工作，客户认为月嫂懒惰，于是向公司督导投诉。 一名督导说：“月嫂的工资虽高，但付出的精力极大，尤其对24小时包月服务的月嫂来说，更是辛苦。为照顾婴儿，她们每天晚上隔一两个小时就得起来一次。遇到苛刻的客户，不让月嫂在白天适当补充睡眠，导致月嫂体力透支，就算咬牙坚持下来，也难以达到最佳的服务效果。” “不过，客户的紧张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月嫂职业界限模糊，非医非护，雇请月嫂难免存在一定的风险。”马婕予直言不讳。 另据知情人士说，月嫂在服务过程中出现的种种问题，很大程度上应归咎于公司粗放型的经营管理模式。从月嫂的招募、培训、级别评定到上岗监督等环节，或多或少地存在管理松散的问题。一些不正规的家政公司对月嫂的来历、人品、健康状况等不能做到深入了解，没有经过严格细致的人员挑选和培训，由此埋下了安全隐患。另外，某些公司以多种名义任意克扣员工工资，导致人心不稳，员工流失率大。 “云南的月嫂市场目前尚无规范、统一的行业标准。”云南省公共保洁与家政行业协会会长毕诚说，各家公司各自为政，月嫂级别的划分、服务价格以及内部管理较混乱，同级别月嫂不同服务水准的现象很多，导致月嫂市场整体服务质量低下，这不仅损害了消费者的利益，也影响了该新兴行业健康、有序发展。毕诚介绍，于今年2月成立的云南省公共保洁与家政行业协会，目前正处于行业归口管理和经营普查的阶段，制订家政行业的质量标准和服务规范是协会下一步要做的工作。（胡宏屹）